暖洋洋的陽光輕輕灑落樹梢,清風悄悄吹拂著,帶來幾分乍暖還寒的氣息。秋天,適合睡眠的季節。
隱隱約約間,耳邊似乎傳來熟悉的鐘聲。
暖暖倏地自睡夢中驚醒,揉揉迷茫雙眼,習慣性地望向腕上的錶──指針正指向一點五分的位置。
「慘了,已經上課了。」下午第一堂是體育課,必須到操場集合。怕讓老師苦候,暖暖急忙叫醒仍在熟睡的同學。
「小風,快起來,上課遲到了!」推推趴在桌面兀自睡得香甜的死黨,暖暖有些頭疼。平日裡要叫醒熟睡的風令允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在秋高氣爽正好眠的午後。對於把睡眠視為人生頭等大事的風令允來說,只要一入睡便很難清醒,要說在教室上課還好,憑他優異的學業成績老師們或多或少都會睜隻眼閉隻眼;可室外課總不能不去吧!幸好體育老師因為清楚他這「怪癖」,願意網開一面:只要人到就行,其他管他要睡覺或著幹嘛都可以。
縱使如此,風令允的出席率依舊低到屈指可數,氣得老師下了最後通牒:這星期再不到,他就會很光榮地成為白夜校史上第一個體育學分被當掉的人。
「暖暖,小風還是沒醒嗎?」幾個女生圍在座位旁,看著明顯「睡死」的風令允,不約而同嘆口氣。總不能放他繼續睡吧,可照這狀況看來顯然是叫不醒的。
暖暖望望四周,發現同學們大都走光了,只剩下她們幾人。再不去就會遲到,可又不能把風令允丟在這──她想了想,決定請同學先去上課,順便跟老師打聲招呼,而她留在這繼續努力。
當教室只剩下他們兩人後,暖暖又嘗試幾種辦法想讓風令允醒來,效果卻微乎其微;不得已,她只好用上最後的手段。
手裡拿著杯水,在預備潑出前還猶豫許久,「小風,對不起,你忍耐一下吧。」暖暖喃喃自語道。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還不醒的恐怕只有死人。
終於,只見風令允睫毛動了動,打了個大大呵欠後方才懶洋洋睜開眼睛,睡意朦朧地開口:
「早啊!放學啦?」
這啥怪邏輯?!暖暖又氣又好笑地敲他個爆栗,「總算醒了嗎?那就快點走吧!我們遲到很久了。」
見他依舊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下樓梯時暖暖怕發生意外只好緊緊攙扶著他。
沒想到走到一半,風令允忽然把全身重量都壓在暖暖身上,突如其來的重擔讓暖暖差點支撐不住,她嚇得匆忙抓住扶手以穩住身軀;正想轉過頭唸風令允幾句時才無力地發覺──原來他又睡著了。
竟然連走樓梯都有辦法睡,暖暖真的不禁要佩服起風令允的睡功了。可眼前卡在樓梯不上不下又無人可求援的尷尬狀況著實讓她頭疼不已。
難道要一直支撐到有人經過?當時為了怕吵到別班上課所以才選擇走最角落的樓梯,沒料到卻成為當前麻煩的根源。暖暖哭笑不得的想著。
除了到頂樓去的人外,平常時候幾乎沒人會走這段樓梯。看來只剩自力救濟一途了。
深吸口氣,她咬牙撐起風令允高大的身軀戰戰兢兢往下踏了一步。
在暖暖揮汗努力下總算成功下了幾階樓梯,看著尚有一大段的距離,還沒來的及喘口氣,一陣突如其來的昏眩讓她頓時失去力氣,無法抓緊扶手,整個人眼看便要往樓梯滾落──
完了!腦海瞬間閃過自己悽慘的下場,暖暖嚇得閉上眼睛,準備承受即將到來的疼痛。
「該死的!」耳邊響起低吼,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某個人從身後拉了她一把,一陣天旋地轉,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痛楚,反倒是溫暖的懷抱緊緊圈裹住她。
誰……救了她?
過度的驚嚇讓暖暖腦袋一片空白,根本無法反應,直到不耐煩的斥喝從她頭頂傳來:
「滾開。」
她才匆忙回過神,自被她壓住的人身上退開。「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滿懷感激地望向救命恩人,而這一望卻讓暖暖整個人完全愣住──
飛揚的眉,筆挺的鼻樑,薄而漂亮的唇瓣抿成堅毅的弧度;端正英挺的面容彷若刀刻。而當中最令暖暖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
狹長深邃、黝黑似闇夜星子的眸彷彿藏著最深的秘密,如一汪潭水,深不可測,卻引得人深深沉淪其中,難以自拔……
那是張極富魅力的臉龐。跟風令允略帶邪氣的惑人魅力不同,他的魅力如同夜晚海上的冰山,神秘而冷淡,同時具有極度危險性;能輕易在瞬間震懾所有人的心魂。
「看夠沒?」不悅的冷哼打斷她的沉思,覺察自己竟盯著對方的臉看傻了眼,暖暖有些尷尬地紅了臉。
她結結巴巴道著歉,視線掃了一圈後發現對方似乎沒有明顯外傷,她不禁鬆口氣;趕忙轉頭尋找被丟在樓梯上的風令允。
「小風,你還好……吧?」
「……」
無言地發覺大爺他壓根沒因這一連串的意外而驚醒,依舊兀自躺在階梯上作好夢;暖暖瞬間呆滯──
看來還是該找個時間帶小風去醫院做精密檢查,畢竟睡成這樣也太扯了點,搞不好是哪裡有病。
打定主意後暖暖才驚覺到似乎有道挾帶著怒氣的視線正狠狠瞪著她。慌亂地回頭,愕然發現殺氣的來源正來自那位偉大的救命恩人。
我哪裡惹到他了?暖暖頓時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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