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蘋果執行長賈伯斯曾說過一句話:「……把每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過……睡前對著鏡子問問自己:『如果今天是你生命的最後一天,你做的是你想做的事嗎?』
 
  相信大多數的人應該會回答「No」吧!
  不能的原因實在太多太多了,各種千奇百怪的都有,倘若扣除掉那些不是原因的藉口,剩下的會是什麼呢?
 
  ——責任
 
 
  人生在世,總是稱意的時候少,不稱意的時候多;生命中總有太多考驗、太多難處、太多不得不;鮮少能夠兩全其美。以致我們常常為了得到某些東西,而不得不放棄另一些東西,這是無可避免的抉擇,也是成就背後的犧牲。
 
常言道:「人因夢想而偉大。」我卻要說,能追尋夢想的人是幸運的,而能成就夢想的人才是偉大的——偉人通常也是他們之一。
 
今天是建國一百年,慶祝中華民國百歲誕辰的同時,也悼念那些英勇的革命先烈們;沒有他們,沒有今日的中國。(自然也沒有中華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
 
那麼多的英傑先賢,今日不談 黃克強、不談 孫中山;我卻想來說說一個人: 林覺民。
 
(二十四歲的我正在寫這篇文,二十四歲的他已慨然赴義。剛剛發現,原來我們之間恰恰相差了一百歲呢!這何嘗不是一種緣份。)
 
他的《與妻訣別書》相信大多數人應該都讀過: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書與汝永別矣!吾作此書,淚珠和筆墨齊下,不能竟書,而欲擱筆!又恐汝不察吾衷,謂吾忍舍汝而死,謂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為汝言之。
……吾充吾愛汝之心,助天下人愛其所愛,所以敢先汝而死,不顧汝也。汝體吾此心,於啼泣之餘,亦以天下人為念,當亦樂犧牲吾身與汝身之福利,為天下人謀永福也。汝其勿悲!
……今日吾與汝幸雙健,天下之人,不當死而死,與不願離而離者,不可數計;鍾情如我輩者,能忍之乎?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死,不顧汝也。
……吾愛汝至。汝幸而偶我,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國!吾幸而得汝,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國!卒不忍獨善其身。嗟乎!紙短情長,所未盡者尚有幾萬千,汝可以模擬得之。吾今不能見汝矣。汝不能舍我,其時時於夢中得我乎!一慟!
 
其實我真正想談的是林覺民的妻子:陳意映。
 
當她懷著身孕在家,苦苦候著久歸未回的丈夫時,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當她攜著幼子的手,倚在門前遙望遠方,盼了又盼、等了又等,最終卻在某日清晨,從緊閉門扉前拾起小盒,發現這封皺摺破舊的書信……當她顫抖地攤開巾帕,逐字細細閱讀時,內心又在想些什麼呢?
 
我們不是陳意映。
於是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
一如我們也不懂林覺民。
何苦放著偌大家業,嬌妻幼子,大好青年卻偏去行那明知不可為之事。
 
但我們可以想像,想像在那烽火連綿的動盪歲月裡,一個女人,背著眾人,婉謝那些無關的憐惜勸慰,偷偷地躲在溼冷的衾被下,撫著肚子,揪著枕巾,泣不成聲……
 
她最珍愛的那個人,最珍愛她的那個人,已經永遠不會回來了。
 
誓言如昨,先死的竟卻是你。
怎捨得,你怎捨得?怎捨得拋下我及孩子,一個人去那陰癘幽森之地!
     我從不在乎什麼天下人!我只要我的一心人過得舒心快意,吾願足矣!
你疼嗎?餓嗎?是否冷呢?
沒我在身邊又有誰能照顧你?
 
辛亥年五月十九日,林覺民死去不足一個月,悲傷過度的陳意映早產,生下遺腹子林仲新。兩年後,陳意映也抑鬱而死,追隨林覺民去了。那年,她才二十二歲……
 
林覺民的夢想最終實現了。
為了成就他的夢想,他犧牲了什麼呢?
 
自己的生命、妻子、孩子、家族……
 
唉!其實又哪裡是可以這樣衡量的!
 
惜哉,林覺民!面貌如玉,肝腸如鐵,心地光明如雪,真算得奇男子。
 
 
年輕的時候可以任性,但當長到一定年歲,明白自己肩負的責任時,即使想任性,也任性不起來了。
 
——任性畢竟是年輕人專屬的權利呵。
 
曾經,我也有過夢想,太多想追的夢、想實現的理念;但是,父母不會永遠是我的靠山,他們會老,會病,也會累;他們辛苦大半輩子後,也想去追年輕時為生活、為孩子而不得不被迫放棄的夢想……
 
當開始扛起家計時,才明白生活的沈重。
於是我忘了怎麼任性。
 
即便一天只有兩個小時也好,我依然走在追尋夢想的路上……
這樣也很好。
是吧?
 
 
 
〈慟〉
唯恐字痕暈,忍淚拭頰頻。
氤氳難為辨,墨染忽以淋。
情深徒負負,魂夢未見君。
如晤不能面,卿卿何誅心。
 
 
正因不完美,才更刻骨銘心。
 
也許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裡,林覺民與陳意映將白首偕老、兒孫滿堂,沒有《與妻訣別書》,也沒有那麼多的血淚與痛苦;不會有中華民國,更不會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也許仍是日本的殖民地……
 
那樣會更好嗎?
沒有人知道。
 
但我依然慶幸自己活在這個世界,讀《與妻訣別書》,緬懷昔日黃花碧血。
 
親愛的中華民國,生日快樂!
 
 
P.S歪搞小劇場:
澎湖人:以前說我不是台灣人我認了,現在我連中華民國人也不是了!外婆會為你們哭泣!!
金門人:早知如此,當年823何必打這麼辛苦呢?唉……
馬祖人:虧我忍辱含悲,臥底潛伏敵方陣地數十載!心事若無講出來,有誰人會知~有時陣想要訴出,滿腹的悲哀~~
東沙&太平&中洲島人:……啊勒,還有人記得我們存在嗎?記得送飯送水過來啊喂!
釣魚台人(其實我不知道上面有沒住人):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們吵完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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