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今生無法改變的你》


  
《感動今生無法改變的你》 演唱:李殊
(電視劇《淚痕劍》片尾曲)
 
雨後風平又到黃昏時,昨日山盟海誓清晨已失。
是否中最長的濃情已舊,獨有我們真情癡癡。
從沒想把一切都當場戲,傷透幻想中多情的自己。
可故事總是有類同的結局,喜憂參半贏了也會失去。
假如來生不再是場戲,幸福不再是精彩的回憶。
我願陪你再生再世,感動今生無法改變的你。
 
 
……………………………聽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分隔線……………………………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明月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錦瑟》 唐.李商隱
 
 
  ——躺在雪地上等死是什麼樣的滋味?
 
  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人能回答。
 
  如果你問我,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雖然我現在就躺在雪地上等待死亡的到來。
 
 
  我沒有名字。
 
  從我有記憶以來,就已經在街頭流浪了。
 
  家或者是父母之類的觀念,我完全不瞭解。我也沒機會瞭解。
 
  當時收留我的是一個扒手。
  一個市井上最下等的九流小賊。
 
  雖然他總是稱自己是神偷,妙手神偷,偷遍天下,從來也沒有失手過一次。
 
  但其實這都是謊言。
 
  我曾不只一次看見他被人追著打罵、然後他鼻青臉腫回來後又會打我出氣。
 
  他總是罵我是個虧本貨,說當初不應該撿我回來當徒弟。
 
  其實,他那些伎倆我早就學全了。
 
  而且我的身手也遠比他靈巧、不像他那麼容易被逮到。
 
  但是當我第一次帶著錢回來,他看起來卻更生氣了。
 
  那時他正喝著酒,我把錢放在他面前時,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把酒瓶狠狠砸在我頭上——
  我猛然撲倒在地,眼前所見是一片鮮紅,過了一會我才發覺原來那是從我額頭上流出的血。
 
  我聽著他在我耳邊咆哮:
 
  「妳這賤丫頭,妳以為偷的錢比我多代表妳比我強嗎?還是妳翅膀硬了、想擺脫我?我告訴妳,妳想都別想!」
 
  然後他壓在我身上,撕開我的衣服,對我做了一些事。
 
  雖然有點痛,但其實並沒有比被酒瓶子砸破頭還要痛。
 
  所以我可以忍受。
 
  只是我不喜歡從他口鼻間呼出的腥臊酒氣,那令我噁心得想吐。
 
  後來他常常會對我做那件事。
 
  唯一的好處就是他變得比較少打我、罵我時也換了個新詞:
 
  「騷蹄子。」
 
  那年我多大?
  八歲?十歲?
  總之是記不清了。
  反正這些都無所謂。
 
  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今天能不能偷到足夠的錢填飽肚子、讓他買酒喝。
 
 
……………………………聽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分隔線……………………………
 
 
  忘記是哪一年的冬天,鬧起了飢荒。
 
  大家都餓得沒飯吃。
 
  草根、樹皮、觀音土;總之只要能吃、能放進口裡的早就全被搶光了。
 
  餓得實在是受不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吃起了人。
 
  我曾親眼見到一個未足歲的嬰孩被活生生丟進煮沸的熱鍋。
 
  當時那悽慘的號哭至今仍舊回盪在每夜我的夢裡。
 
  有天晚上,我忽然從睡夢中驚醒,被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所驚醒。
 
  一睜開眼睛就發現那個男人拿著刀站在我的身邊。
 
  他不知道站在那看了我多久。
 
  我沉默地與他對視。
 
  他面黃肌瘦、雙眼因長時間的飢餓而發綠,原本就不強壯的身子變得越發瘦弱。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站在那看起來就像是個死人。
 
  他看我的眼神彷彿是一條餓了很久的老狼,眼前卻忽然出現一隻肥美的獵物。
 
  我知道他想殺我。
 
  但我沒有逃,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當他舉著刀朝我刺過來的那瞬間——
 
  我笑了。
 
  因為我見到另一把銳利的刀子已從他的胸口中穿了出來。
 
  溫熱的鮮血濺了我一身。
  但我還是不斷地笑著。
 
  他瞪大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他軟軟滑落地面,沒多久就斷了氣。
  他至死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我知道。
 
  我微笑著望向那個殺了他的年輕男人。
 
  我認得他,他是住在隔壁的讀書人,今天早上他才給了我一塊肉。
 
  ——我沒有問他那塊肉是怎麼來的。
  就好像我也沒有問他他妻子去了哪。
 
  他滿臉驚慌地丟下手中染滿血跡的刀子。
 
  當他發現我正笑著看他,立刻就衝上來給了我一耳光。
 
  邊撕著我的衣服邊喊著:
 
  「是妳勾引我的!要不是妳總對我笑得那麼淫蕩,梅兒又怎會哭鬧不休、我又怎會不小心誤殺了她——
 
  「都是妳的錯!我甚至還為妳殺了人——妳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他抓著我的腿,喘息地在我身上大力律動。我沒有抵抗,也沒有叫,只是依舊笑著看他動作。
 
  然後當他閉著眼顫抖地在我體內達到高潮時——
 
  一把刀瞬間割斷了他的咽喉。
 
  我的動作很快,他並沒有感到太多痛苦,就那麼帶著笑容倒在我身上死去。
 
  ——我用的是方才那個男人要殺我時所拿的刀。
 
  我依舊笑著,即使全身染滿了豔紅的血污,卻沒有一滴是我的,都是別人的。
 
  我大聲的笑著,彷彿眼前這一切是那麼的好笑、好笑的讓我無法停止大笑。
 
  笑著笑著,眼裡不知何時就流出了淚。透明的水滴滑過沾滿鮮血的臉龐,看起來彷彿就像是血淚一般。
 
  我笑著推開壓在我身上、仍帶著些許溫熱的屍體,搖搖晃晃走出了屋外。
 
  天空正下著雪。
 
  一片片潔白的雪花飄落在我的身上,彷彿像是要滌淨我一身的污穢。
 
  我忽然覺得很累。
 
  於是我毫不考慮就躺了下去。
 
  自然地彷彿我躺著的並不是冰冷的雪地,而是溫暖的床。
 
  雪花逐漸將我覆蓋,但我卻感受不到任何一絲寒冷。
 
  ——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聽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分隔線……………………………
 
 
  那個人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否則天神怎麼會出現在我眼前呢?
 
  他一身白衣,襯著朗眉星目,英俊威武的面龐,看起來是那般威嚴、那般不容侵犯。
 
  在一片銀白的世界中,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沒有任何人能與他比肩。
 
  這樣的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與我的世界注定不會有任何交集。
 
  但他卻停了下來。
 
  他停在我的身旁,把我從積雪裡挖了出來。
 
  他拍著我的臉,焦急地呼喚:
 
  「小姑娘,妳沒事吧?」
 
  ——我才第一次知道,原來像我這樣的人,還是可以被稱作「姑娘」的。
 
  從他的手裡忽然傳來一股熱流,逐漸溫暖了我冰冷的胸口。
 
  我微微發出呻吟。原本死寂無神的雙眼也漸漸明亮起來。
 
  ——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那樣好看的男人。
 
  他見我醒了,表情看起來像鬆了一口氣。
 
  他對我露出俊朗的微笑,安慰我說很快就會帶我到溫暖安全的地方、還會請大夫為我看病。
 
  他隨手將身上的白貂斗篷脫下,拿它緊緊包裹住我的全身。然後一個俯身便橫抱起了我——
 
  「抱歉,委屈妳一會。馬上沒有空位了。」他笑著說。
 
  ——我才留意到他身後的白馬上頭還坐著兩個人。
 
  兩名少年。
  年紀較長的似乎跟我差不多大、年幼的看起來像是他的弟弟。
 
  倚在他溫暖厚實的懷抱,感受胸膛下規律的心跳聲,我莫名的就覺得很安心。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騙我。也許等我醒來看到的會是某間青樓的鴇母或一口燒熱的鍋子。
 
  但我還是睡著了。
 
  ——窩在這個有如天神般男人的懷裡,沉沉睡去。

 
……………………………聽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分隔線……………………………
 
 
  當我醒來時,出現在我面前的,既不是青樓的鴇母、也不是燒紅的熱鍋。
 
  而是另一名身穿紫衣的男子。
 
  比起白衣男人,他看起來更加俊美、更加年輕。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卻依然掩不去眉目間的清俊出塵,栗色的髮微微捲曲,襯著那身明紫色的長袍,看來竟是無比合適。
 
  ——我從沒見過紫色穿在哪個人身上比在他身上更適合、更好看。
 
  但是當他的灰眸掃過我全身時,我突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白衣男人輕輕將我放在一張鋪著紫貂皮的紫檀木椅上,我注意到那瞬間,紫衣男子的瞳孔驟然收縮,看起來彷彿已變成了兩把錐子。
 
  但是當白衣男人回身面對他時,他很快就恢復了原狀,看起來平靜得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般。
 
  「東來,我知道這讓你有些為難,可是——
 
  他歎了口氣。
 
  「至少我不能當著婉兒的面,把這女孩帶回屋裡。」他轉頭看了我一眼,有些歉疚地繼續說:「畢竟她跟那兩名少年是不同的。」
 
  被稱作「東來」的紫衣男子沒有說話,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
 
  「或許我不該答應你的要求。」他淡淡的說:「這樣才能讓你學到教訓——
 
  「不該只憑一時興起就亂撿人回來。」
 
  他冷冷注視著白衣男人,眼神銳利得像刀鋒,但白衣男人卻彷彿根本一點都不在乎似的逕自走到他面前。
 
  他滿臉真誠的凝視著紫衣男子。
 
  忽然伸出雙掌搭在了紫衣男子的肩上,他放軟口氣,緩緩的說:
 
  「東來,你也知道我這習慣是改不了了,見死不救這種事,我司馬超群做不到。」他專注地看著他,眼光很柔和,帶著無比的信任與關愛:「每次我見到落難的人,眼裡總會浮現當年你渾身鮮血、孤身一人躺在雪地上的模樣……彷彿這世界對你已不存在任何意義,那模樣我至今想起仍舊會感到心痛——
 
  「所以我萬萬不能丟下他們。」他笑的很溫柔,聲音也非常溫柔:「就好像當年我也沒有丟下你。」
 
  紫衣男子沒有說話,我卻依稀見到他眼中彷彿有水光閃爍,過了一會,他才低聲說道:「……我明白了。」
 
  「謝謝你,東來。」白衣男人顯然非常開心,忽然就用力的摟抱了紫衣男子一下。
 
  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是當白衣男人鬆手離開時,我卻彷彿瞥見紫衣男子原本蒼白的臉龐竟泛著隱隱紅暈。
 
  白衣男人卻像是沒有察覺般兀自走到了我的身前,他微蹲下身,漆黑的星眸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輝,一瞬間竟似晃花了我的眼。
 
  他笑著開口:「我叫司馬超群,那個未來會照顧你的人是我的好朋友——卓東來。妳不用客氣,就把這當成自己的家一樣,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們。」
 
  他忽然盯視著我,語氣變得很嚴肅:「既然我救了妳,就是希望妳能好好活下去。」
 
  「希望妳不會讓我失望。」
 
  然後他就起身朝卓東來走去,輕聲對他說:「這女孩就拜託你了。好好照顧她。」
 
  司馬超群說完,就揮揮手瀟灑地走了。
 
  留下我和卓東來。
 
  當我單獨面對他時,我才發覺這男人的氣勢有多麼的可怕。
 
  不同於在司馬超群面前的低眉順目,此刻的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狼,總會在你最不設防的那刻,從背後狠狠給你致命一擊。
 
  雖然從外表看起來,他並不是個凶暴惡毒的人,甚至更像個氣度優雅的世家公子。
 
  可是當他用獨特的口吻說起話時,卻總能讓人打從心底覺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他冷冷看著我很久,忽然開口問:
 
  「妳剛才見到了什麼?」
 
  我輕輕笑了,用嘶啞的嗓音微弱地回答:
 
  「……我什麼也沒見到。」
 
  他也笑了,他溫和的注視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很好。聰明的人總是比較長命的。」他淡淡說:「我也不想讓司馬失望。」
 
  我留意到他在提起司馬超群時,臉上的神情一瞬間變得非常溫柔、截然不同於他對我露出的冰冷笑容。
 
  ——但我什麼都沒有說。
 
 
 
【待續】
 
 
……………………………聽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分隔線……………………………
 
 
作者感言:
 
  這篇真的是卓蝶……(垂死掙扎)
 
  好糟糕……為啥我老是一不小心就把司馬寫的太帥哩……囧

  我明明就沒這麼愛他啊~~(大謊言)
 
  後面還有個笨蛋NG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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