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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有愛》




 
《原來我有愛》 作詞:劉德華/李安修 作曲:何慶遠
 
原來我也以為這是一場,命運裏註定的安排。
從我眼眶之外這個世界,全都是一片的黑白。
一場冰冷的對待,早已看作是平凡。
這情感,一直跟隨我為伴,陪我渡過每一個夜晚。
 
什麼時候,什麼原因,你和我經典的對白。
全都開始成為是我每天,重播的空白錄影帶。
無法洗清的影像,不停塞進我腦海。
才明白,已經逃脫不開內心的澎湃。
 
原來我有愛,早已深深埋在我心海。
 
好多的話,不能說出來。
只怕一旦表白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真情以待。
原來我有愛,抓不穩最重要的一拍。
痛快的愛,真那麼精彩。
那又何必在乎擔心害怕多一次失敗。
 
原來我有愛。
 
 
…………我是華麗麗分隔線…………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多情卻似無情。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
                                                                        ——《西江月》 宋‧司馬光
 
 
  當司馬冷冷地看著我,斬釘截鐵地說:「現在我就要你走,永遠不要讓我再見到你,永遠不要再管我的事。」
 
    那一瞬間,我忽然變得好像站都站不穩了,好像忽然被人一棍子打在頭頂上。
 
  相識二十年,我們之間到底為何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我自認沒人比我更瞭解司馬,也沒人比司馬更瞭解我。
  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變得看不透他了。
 
  是他變了?還是我變了?
 
 
  當年結交時,我曾問他這一生有沒有什麼想達成的願望。
  他朗笑著邊敬我酒,邊豪氣干雲地對我大聲說道:
 
  「總有一天,我司馬超群要成為全天下人的大英雄!永遠不敗的英雄偶像!!」
 
  如今,他的願望不是都已經達成了嗎?
  天下人都知道北道三十九路大鏢局的司馬超群是舉世無雙的大英雄。
 
  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雖然很多事都是我在背後一手安排策劃,但又有什麼關係?除了我們自己,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他還是可以做他的大英雄,我只要靜靜站在他的陰影下看著他就足夠了。
 
  我很滿意這樣的情況。
 
 
  曾幾何時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我們之間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漸行漸遠?
 
  我忽然想起一個女人的名字。
 
  吳婉。
 
  自從十一年前司馬娶了她,似乎很多事就開始悄悄改變。
 
  當年我們初露頭角,雖然在武林中小有名氣,卻還不夠資格與天下英雄並列。
 
  有人上門說媒,司馬詢問我的意見。
 
  我淡淡的說:「英雄總是要成家的。要有美滿的家庭、賢慧的妻子、可愛的兒女。如此才能做天下人的榜樣。」
 
  司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隔月,他娶了吳婉進門。
 
  我不得不說吳婉的確是很好的選擇。
  她溫柔賢慧,知書達禮,尊敬丈夫,而且知分寸;不該她知道的事她絕不問,不該她管的事她絕不管。
 
  重點是司馬喜歡她。
 
  司馬娶她過門的那天,我沒有跟其他人一起去鬧洞房。
  只是一個人靜靜坐在後院喝了一宿的酒。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
 
  司馬的地位越來越高,也越來越穩固,直到前幾年我們說服了自河朔中原到關東這條線上最重要的三十九路綠林豪傑,從黑道走上白道,組織成一個江湖中空前未有的超級大鏢局。
 
  這是江湖中空前未有的一次輝煌成就。
  也將司馬的名聲推向頂端。
  只要再滅了雄獅堂,當今天下再無人可與我們爭鋒!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司馬對我的態度不再像從前那般親密。
  當我們兩人單獨相處時,他總是要和我針鋒相對,總好像要想盡方法去刺傷我。
  而我只是默默承受,不抵抗也不反擊。
 
  只除了一次。
 
  小高。釘鞋。
 
  司馬怎能當著我的面誇讚其他人是最好的朋友?!
  司馬怎能當著我的面諷刺我為了他所做的一切?!
  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而且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只因為他是我這一生中唯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難道他感受不到我對他的真心嗎?
 
  當我憤怒的離開,卻沒想到那會是我最後一次與他用朋友的身分相聚。
 
  之後,便是永遠的訣別。
 
 
  不久,司馬病了。
 
  我想去探望他,吳婉卻擋住了我。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對我如此無禮。
  我沒有責怪她。
  換成是我,可能會做的比她更過分。
 
  萬萬想不到的是,吳婉竟騙了我。
  司馬獨自一人去了洛陽。
 
  我忽然很害怕,我一生中從未如此恐懼。
  司馬,你不能出事。
 
  在憤怒焦急的心情下,我口不擇言地說出郭莊的事。
  其實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看著吳婉慘白的臉色,我心中並沒有報復的快感,只有無盡的悔恨。
 
  如果這件事讓司馬知道了,他會多麼傷心。
 
  我可以對別人陰險、狠毒、冷酷,只有對他的感情,永遠是最真誠的。
 
 
  吳婉竟然死了。
 
  當我看到那間墳墓般的精雅臥房,我忽然覺得很冷,我從未這麼冷過,我的身體肌肉血脈骨髓都彷彿已冷得結冰。
 
  吳婉死了。
  孩子也死了。
 
  司馬會怎麼看我?
  司馬會覺得是我逼死他們的嗎?
 
  我沒想到司馬竟然早就知道了郭莊的事。
  我也沒想到他是這麼地愛吳婉,愛到願意忍受她的背叛。
 
  司馬竟然趕我走。當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對我說:「如果你不走,我就要殺了你。」
 
  這些話就好像一根冰冷的長針從我的頭頂一直插到腳底。
  胸口有種彷彿被撕裂開的痛楚。
  痛得我幾乎快站不住。
 
  司馬,相知相識二十載,換來的卻是心裡有病這樣的評語。
  司馬,原來我卓東來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的人?
 
    我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釋。
  但我沒有解釋。
 
    這種事根本就無法解釋,無論怎麼樣解釋都是多餘的。
 
  況且我知道司馬的決心已定。
 
  當他冰冷地看著我說:「殺人要及時,這句話我一定會永遠牢記在心。」
 
  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完了。
 
  至少,至少在他心中我也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應該滿足了不是嗎?
 
 
  但在我死前有些該安排的事還是要安排。
 
  所以我殺了卓青。
 
  即使我明白他對我的感情,我還是不能讓他活著。
  因為我絕不能把他留給司馬。
 
  不管司馬怎麼樣對我,我對他都沒有變。
 
 
  司馬還是拔了刀。
  我沒想到他會使出「大霹靂」這招。
 
  他明明知道我雖然事事謹慎,但在面臨生死交關的危急時刻,卻從不猶疑也從不畏縮。
 
  司馬,難道你存心求死嗎?
 
 
  滿天閃動的劍光驟然消失,我的刀鋒已經在司馬左頸後。
 
  他平靜地看著我,我冷冷地望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感情。
 
  「你錯了。」我說:「所以你敗了。」
  「是的,我敗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如果我們兩個人交手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可是我卻不想知道,」我說:「我一直都不想知道。」
 
   我的聲音藏著深沉的哀傷,全身彷彿已經結冰,撕裂的胸口仍舊在陣陣作痛,因為我還活著。
 
  只要司馬活著,我就還不能死。
 
 
  我手裡的刀已經砍在了司馬的脖子上。
 
    只有刀光一閃,沒有鮮血濺出。
 
    這一刀是用刀背砍下去的。
 
    然後我就走,既沒有回頭,也沒有再看他一眼。
 
    司馬忍不住嘶聲問:「你為什麼不殺我?」
 
    我還是沒有回頭,只淡淡的說:「因為現在你已經是個死人。」
 
  司馬,你為什麼要激我殺你?
  你以為我真能下得了手嗎?
 
  我寧可殺了自己也絕不會傷你分毫。
 
  我們之間,難道真的回不到從前了嗎?
 
 
  小高竟然想殺了司馬。
 
  我絕不能讓他這麼做。
 
  所以我將淚痕劍的劍柄遞給他,刻意露出破綻並出言相激。
 
  他果然上當了。
  
  我早知道他一直想殺了我,只是苦無機會。
  如今眼前就有這麼好的機會,換作是我也不可能放過。
 
  但他還是太年輕了。
 
  要讓一個人信任你,你必須先信任他,當他以為他是你最信任的人時,才是你殺他的最好時機。
 
  高漸飛太年輕,歷練還不夠,所以才不懂這個道理。
 
  卓青懂了,所以他死了。
 
  我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我所做的每件事必定經過審慎判斷、必定有他的目的存在。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活到現在。
 
 
  吳婉果然沒有死。
 
  其實我早知道她和我是同一種人。
  我們都是那種不管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人。
 
  即使是天理不容的事、即使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唯一的差別只在於目的。
 
  ——她是為了自己。
  ——我是為了司馬。
 
  身為同一種人,我可以原諒她所作的一切,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但我萬萬不能忍受她這麼對司馬。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沒有人能這樣的傷害司馬超群。
 
  我已決定殺了她。
 
  但司馬卻阻止了我。
 
 
  從我和小高現身以來,他一直都沒有朝我看過一眼、沒有對我說過半句話,但如今,他卻為了保護吳婉而挺身擋在我面前。
 
  司馬,你為什麼只在乎那個狠毒自私的女人?
 
  她根本不愛你,也不愛孩子,她愛的始終只有自己。
 
  她甚至想殺了你。
 
  當我看見她對你發出絕戶針時,那瞬間,我瞳孔收縮、全身僵直,驚恐得彷彿連心都在顫抖。
 
  為什麼我的動作不能更快一點、更快一點,這樣我就不必親手將你的左臂削下。
 
  這世上,我最不願傷害的人,明明就是你啊!
 
  但我還是不得不這麼做。
 
  因為司馬超群必須活下去。
 
 
  吳婉非死不可。
 
  但你還是護著她,即使她殺了孩子、即使她想殺你、即使她害得我們絕裂,你也還是護著她。
 
  看著你慘白失血的面龐,卻依舊固執地用那隻沒有斷的手,赤手來奪我的劍鋒,嘶啞喊著:「我說過,不管我死活,你都不能動她。」
 
  我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已冷卻,胸口忽然傳來劇烈的痛楚,我再也下不了手。
 
  司馬,從前你也曾這麼護著我的。
 
  將我護在胸前,為我擋去追擊敵人的刀劍。
  你背上的傷疤至今猶在。
 
  司馬,難道你忘了嗎?
 
 
  司馬超群死了。
  卓東來還活著。
 
  為什麼司馬死了我卻還活著呢?
  為什麼司馬會死在我的劍上呢?
 
  吳婉吳婉,妳果然夠狠,至死都不肯放過我們。
 
  妳是在報復司馬,還是在報復我?或者是報復全世界?
 
  人已經死了,再討論這些似乎也沒有意義。
 
  至少,至少我要讓那些害死他的人都跟著下去陪葬才行!
 
 
 
  我平靜地看著小高將劍刺入我的心口。
 
  我本來以為這樣致命的傷口應該會是很痛的。
 
  但我卻沒有感受到半分痛楚。
 
  原來心碎了以後,就再也不會痛了。
  早在司馬死去的同時,我的心也已跟著死去。
 
  幸好我去的不算太遲,應該還能追上他吧?
 
  司馬,你會等我嗎?
 
  或者你已經厭倦我的陪伴了呢?
 
  其實我從來也不想控制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你的關懷竟成為你的負擔?
 
  司馬,你總是沉默的接受我的給予,從來也不曾發出任何怨言。
  所以我才誤以為你也是心甘情願的。
 
  司馬,如果我們都對彼此更誠實一點,或許我們就不至於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這一世,我總是為了你的理想願望奮鬥,卻從沒想過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其實我早就覺得這樣的生活實在太累了,成日的鉤心鬥角、陰謀暗算,我已經厭倦必須靠著藥物入睡的日子。
 
  但我卻不敢對你說。
  我怕你會因此丟下我,一個人走得遠遠的,走到我追不上的地方。
 
  我害怕被你拋棄,所以我殫精竭慮為你策劃一切,替你完成你的願望、幫你實現你的夢想;因為我想讓你覺得我很重要,重要得讓你離不開我、讓你不能沒有我。
 
  因為我希望能永遠跟你在一起。
 
  其實我最大的願望不過如此。
 
  但這些話我卻永遠都不能說出口。
 
  一旦說出口,我們之間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因為你愛著吳婉。
  而我愛的卻是你。
 
  司馬,我愛你。
  不是友情,不是親情,而是愛情。
 
  但我也只能將這份情深深壓抑在心中,一輩子也不能表露出來。
 
  因為你是大英雄司馬超群,如果被世人知道我對你的心意,這將對你的名聲造成多麼大的打擊和傷害?
 
  所以我寧可讓全天下人認為司馬超群的一切都是卓東來給的,司馬超群永遠也離不開卓東來。
 
  我一向是個聰明的人,清楚怎麼做對自己最有利。
  為了能把你留在我身邊,沒有比這更好的藉口了。
 
  我寧可讓你恨我怨我怪我,但還是不能離開我、不能沒有我。
 
  我只要這樣就滿足了。
 
  一世人兩兄弟,不論你到何處,我都會跟隨你。
  正如光與影,永遠都不會分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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